第二十一章 问题

    埋骨之地！

    居然是这里！

    伊安表明哦了一声，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原来这里就是所谓的埋骨之地，莫非埋骨圣者的真相可以在这里找到答案吗？

    但他的思想随即被另一些更紧急的事占据了，那就是茉莉他们呢？他们去哪里了？刚刚那猎人尖碑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正准备问，脑子里却传来了雪莉惊喜的声音：“老师！”

    原本专心致志研究传送阵的雅克猛一抬头，眼神中射出一道精光，那是精神力凝实到了极点才有的能力，给伊安带来极大的压力。

    “雪莉！”领域者的精神力何其强大，他很快就发现了隐藏在伊安精神世界隔绝之心中的雪莉，此时他已经只剩下一个虚弱无比的灵魂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引动巫师塔的攻击条例，雪莉为什么又成了这个样子？”雅克连连问道，他脸上浮现出喜色，即使雪莉只剩下一道虚弱单薄的灵魂，却也是他们梦寐以求却又不敢奢望的存在。

    终于，人类雪莉·贝基回来了。

    伊安脸色一红，便把之前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他羞赧道：“我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搏一搏，谁能想到？”

    雅克闻言，目光开始激烈闪烁，似乎是在推演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疲累的闭上双眼，缓缓道：“应该是罗杰留给雪莉的后手，却没想到无意间激活了巫师塔的内部防御体系，三楼毕竟是材料库，那里的安全等级是仅次于藏书室的，难怪雪莉仅仅是摧毁了门禁就遭遇了最高等级的清除程序。不过雪莉是怎么脱离神池灵卫之身的？”

    面对雅克的疑问，尽管伊安心里有所猜测，但终究不敢泄露任何一点猎人尖碑和埋骨圣者的信息，一脸迷惘的摇了摇：“不知道！”

    随后他有些焦急的问道：“大人，茉莉他们呢？三楼被毁坏成那个样子，茉莉他们去哪里了，她晋升成功了没？”

    伊安冒了这么大的险，不就是为了给茉莉求一条生路吗？

    雅克眼神深邃的看着他，也不知是看伊安还是在看他脑海中的雪莉，随后才说道：“不用担心，他们被我安置在一层了，不过天赋者的晋升可没那么快。”

    伊安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才有心思去思考别的问题，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您掌握了这座巫师塔了吗？”

    雅克闻言摇了摇头，随后指了指孔叙尔躺着的石台，道：“那就是这座巫师塔的枢纽，我差不多解析了一些，获得了一些权限所以能把你解救出来……但距离真正掌控还差的远。况且它的构造规则并不是按照现代的符文规则构架的，所以很难在短时间内完全解析，获得完整权限。”

    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懊恼道：“我也只能依靠胸章提供的权限来破解，可惜仅仅一个学员权限还不够我解析出它的运行规则的。”

    伊安见状欲言又止，他本想告诉雅克计算法的事情，却又担心牵扯出猎人尖碑。正纠结间就他雅克又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语气很是温柔。

    伊安正想回答，却听另一个声音快一步道：“没事的老师，您不用担心。”

    他这才意识到雅克关心的是雪莉，不禁老脸一红。

    “不用担心才怪！”雅克重重的冷哼一声，一副大为头疼的样子道，“先前怕你彻底灵质化丧失灵魂所以我们才把你的躯体封印在伊安的心脏里，但现在你连躯体都不见了，好端端一个巫师沦为鬼魂，难道真的要我把你改造成巫妖续命吗？”

    无论是巫师还是其他生灵，在rou体死亡之后都会被位面法则拉到亡灵位面转生为亡灵。而那些强大到能短暂对抗位面法则的鬼魂若是不想失去一切重头再来，就只能寻找躯壳制作巫妖匣子储存灵魂，用这种不人不鬼的方式留在主位面。

    巫妖属于横跨亡灵位面和主位面的特殊群体，并且双方有特殊的沟通方式，因为某种原因巫师联盟很是忌惮这一群体，曾发动过很多次的扫荡行动，即使那些被巫师团体庇佑的巫妖也很少有逃脱清剿的。

    但雅克既然说出来了，依照伊安看到的对他的了解来说，那么这位大巫师一定会去做，心里一时间也五味掺杂，不由想到自己什么时候才有幸遇到这样一个为自己奋不顾身的人。

    “哼，等位面法则一到我自己走，您不用这样！”雪莉难得傲娇的回了一句，在雅克面前她才不是外人眼中神秘且强大的巫师。

    雅克闻言顿时苦笑不已，完全拿雪莉没有任何办法。

    “大人，一般位面法则什么时候会来？”伊安小心翼翼的插进两人的谈话，他杀的人也不少了，但没一个能逃脱猎人尖碑制裁的，唯一有经验的就是那个叫耶文的狂信徒，死亡之后升灵是紧接着的事。但雪莉貌似在他脑子里已经呆了很久了。

    两人闻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接着雅克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道：“伊安，说罢，你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伊安闻言只觉得头皮发麻，顿感大祸临头。正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但又听到雅克继续道，“先前对付艾尔佛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很不对劲，但你身上并没有隐秘存在侵蚀的痕迹，也没有神灵之力，再加上你一直以来对我们的帮助，所以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你的事情。

    但今天涉及到了雪莉，很抱歉，希望你能告诉我们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能让雪莉避免被位面法则拉扯……拜托了，这关乎雪莉的生死。”

    伊安抬头对上雅克的视线，却没有被高阶巫师的强大精神力所慑，雅克是一个公正且善良的人，他相信赫克利斯所说同伴永远要信赖同伴，同伴永远要帮助同伴，因此伊安对上的是一双迷人且真诚的瞳孔，那双他在雪莉的记忆里看过多次的漂亮眼睛，瞳孔包含对雪莉的柔情。

    伊安知道，雅克在请求他。这不是一个领域者对天赋者的命令，这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请求，请求他告诉自己真相，请求他给自己一个解救雪莉的机会。

    伊安胸口发闷，心头一热的他就准备说出猎人尖碑的事，但就在他准备脱口而出的瞬间，一种生死大敌的威胁猛然裹挟住他的整个意识，好似迎来世界末日一样的恐怖。

    于是他立刻意识到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埋骨圣者的事告诉雅克，否则在场所有人都会死的。

    没错，不是他一个人，而是在场所有人，这是伊安成为巫师之后感受到的第一个危险直觉，这种直觉往往比任何占卜都来的快来的准确。

    于是他立刻摇头道：“不能说，大人，我不能说！”眼神里充满的恐惧。

    巫师的精神力往往比五感要观察的更为仔细，雅克明明就已经看到伊安松口准备说了的，但突然一脸恐惧的反悔，他就意识到这事很有问题，毕竟那种恐惧不似作伪，就算在面对艾尔佛的时候他都没有在伊安脸上看到这些。

    于是他点点头，思索一阵说道：“好，那么现在开始我问你答，你只需要说是或者不是，不能说就用点头或者摇头代替，这种程度可以吗？”

    此时危险感散去，于是伊安谨慎的点了点头。

    “第一，是神灵？”雅克紧张的问道。

    伊安立刻摇头：“不是！”

    “很好，继续。”他松了一口气，不是神灵代言人，“第二，是隐秘信仰？”

    伊安迟疑了，他不知道埋骨圣者到底是隐秘存在还是其他什么，于是没有回答，但同样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不知道？”雅克点点头，随后又问道，“需要祭祀？”

    伊安摇头：“不是！”

    “需要发展信徒？”

    “不是！”

    “需要信仰？”

    伊安摇头，有些失望的回答：“不是！”他知道对方提的问题都是深思熟虑很合理的，但偏偏遇上埋骨圣者这么个奇葩的存在。它什么都不需要被选中的巫师们做，只要求他们杀戮就好，这算什么信仰？这也导致对方没问出一点有用的信息来。

    雅克也深知这点，于是他打算加大力度，问：“他是什么阵营？”

    在主位面世界中，无论是神灵还是隐秘存在大多都可以分为守序阵营和混乱阵营。

    伊安正准备答守序阵营，但谁知那股如芒在背危险感又再度来临，于是他立刻僵直在那里，冷汗似不要钱一样从额头往下流。

    雅克见状便继续的话就会有危险，于是只好停止询问。

    过了好一阵伊安才缓过来，就听见雅克对他说道：“既然是这样，就请你让雪莉继续呆在你的精神世界，等我想出解决的办法再把她引导出来好吗？”

    伊安苦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心道不然能怎么办？

    只是以后和茉莉交流要小心一些了。

    此后两人绝口不提关于猎人尖碑的任何事，雅克也不再去管地上的魔法阵，转而去研究巫师塔的枢纽。

    雪莉只剩一道鬼魂，伊安又弱成这样，他不得不尽快拿下这座巫师塔，否则等楼下的邪恶信徒和教廷巫师闯进来就糟了。

    但这座巫师塔不愧是精灵时代的巅峰造物，其核心枢纽使用的不是现代字符而是远古象形真意，也即烈阳、皎月、巨神峰等自然之力的象形演化，比之有龙族字符魔法简化而来的人类魔法符文不知精妙了多少倍。

    又因为是象形，因此很是简洁，雅克在缺少相关知识的情况下只能凭借手中学员胸章中留存的少许权限慢慢推演，不清楚运行规则，又没有大量的参照物，进度实在比蜗牛还慢。

    伊安见状，便产生把计算法告知他的想法，他酝酿了一会儿，发现那种危险感没有出现，便知道这是被允许的，于是用精神力将《艾斯米灵犀计算法》的全文传送给雅克。

    雅克猛一闭眼，仿佛在消化什么，等他再次睁开双眼时，流露出了收获良多的喜悦。他惊喜的问道：“是它给的？”

    伊安见状再度小心翼翼的酝酿的词汇，尝试释放一些有用信息，只听他道：“兑换的！”

    果然，雅克很快就接受到伊安话里隐藏的含义。

    不是神灵代言人，却可以兑换么？庹神的猎神者